小米粥

【黎保】沉溺

沉溺

瞎写……嗯,六千来字,希望能写的清楚。借背景沙海盗笔,友情出场小白鹰

黎簇x张保庆

1.
“呀,睁眼啦。”

黎簇费力的张开眼,身下的暖炕终于让他有了丝温暖。

合了合眼,黎簇缓缓地瑟缩在被子里。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得救了。

长白山巅,白雪皑皑。被封锁的雪线上渺无人烟。

黎簇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海拔过高,温度低下仿佛让他整个人血液都被冻结。过久地在雪山中摸滚打爬,即使带着护目镜眼睛也隐隐地泛着模糊。

一脚踩空的时候,极速的下坠却又让黎簇感到一丝解脱。他不知道那些阴谋阳谋,没有硝烟却诡谲非常的博弈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打乱棋局。但终归,他尽力了。

黎簇躲在被子里,想起那个人沧桑的背影,陡然叹了口气,那人追了那么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张起灵。

一个自己不甚明白却又无比悲哀的代号。

黎簇自从被卷入无妄之灾,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挣扎着,像只被粘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小心地,狡诈地,躲避着蜘蛛的捕猎。

他本就不是一个认命的人。

2.
木门外的声音大了起来。夹杂着北京味和东北味的对话,刚刚出去的人又走了进来,端着碗热水。

那人把小海碗搁在了炕头,便过来掀他被子。

“四舅爷,他真的醒了!”

黎簇扒开眼皮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桃花眼挺直鼻薄垂唇,可不就是个小白脸公子哥。

这么想着,黎簇觉着还是该道声谢,大雪封山,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把自己拖回来的。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黎簇一愣,又是试探着喊了几声,可喉咙里依然是咕噜咕噜的声音。

黎簇心下凉了半截,抬眼看向那小白脸,却见他头也不抬的折腾那碗热水。半晌,那人把小海碗往他面前一放,笑眯眯地说道,“喝吧。”

黎簇阴沉着脸,那人倒也不怕,甚至还伸手逗弄他的下巴。

“脾气可真够坏的。”那人嘟囔着,又出了门,听着声音像是在劈柴禾。

黎簇躲回了被子里,留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典型的农村平房,炕占了半个屋子这么大,剩下的地方放了些柜子,甚至还有台老旧的收音机。窗户缝里塞了好些布条,外面还罩了几层厚厚的塑料布,活像七八十年代用的那种。

黎簇睁眼看着房顶,听到外面有人喊了声保庆。那小白脸嘻嘻哈哈地应着,北风扯得塑料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呵。保庆。

名字可真是土啊。

3.
守在大山里,似乎也分不清过了多久的日子。

没天没夜大雪和北风,刮得整座山白雾缭绕。只有偶尔的夜晚,借着月光能看得见连绵起伏的山脉。好似不在人间。

黎簇浑浑噩噩的睡着,心中却焦躁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伤了哪里,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那小白脸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除了自己醒来给自己喂饭也从不多说什么。

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知觉,黎簇有些担心是不是摔坏了哪块骨头伤了神经。

窗外的风停了,保庆好像在屋外堆雪人。一边堆还一边吹着北京的牛 b。黎簇睁着眼,心中想着却是吴邪不知到了哪里。

长白山里有个秘密。

有一切你想知道的东西。

吴邪拿着细轻的声音,蛊惑着他踏入这传说中无人的雪线之上。像只吐着信子,低语着将猎物圈死的毒蛇。

黎簇嗤笑。

他听黑瞎子说,这人以前的外号叫天真无邪。

大概他三番两次来救自己的命,是对天真无邪最后的留恋吧。

4.
风雪只停了一天,然后更加的肆无忌惮。

黎簇昏昏沉沉的躺在炕上,听着保庆拨弄着收音机滋滋啦啦的声音,烦躁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他已经记不得到底在这带了多少日子,只是精神总是混沌着,提不起力气,更记不得多少事情。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为数不多醒着的时候都听得见保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说起来,他好像没有见过这儿的邻居。

仿佛偌大的长白山里只得这么一个屋子,凭空蹦出来保庆和四舅爷两个人。

黎簇打了个警醒,可看着保庆摆弄着收音机的蠢模样,又隐隐的放下了心。害他又何必救他,不是吗。

保庆最终还是放弃折腾那台破旧的收音机,上了炕偎在了黎簇身边。

黎簇说不出话,只是拿眼角瞥他。

保庆看着他,突然就乐了。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你叫什么呢?”

黎簇不屑回答,也回答不了。只是对这人动不动的摸头摸下巴搞得有些烦。

他偏了偏头,躲开保庆的手,不出意外地又听见了保庆的笑声。

这回黎簇没有再瞪他。

因为他瞧着,保庆的眼里好像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一种对被摆布的不甘,却又对未知的极具挑衅。

他们,明明是一类人。

5.
接连的大雪经常一个晚上就盖了半个屋子那么高,黎簇有些担心会不会再一个早晨,自己就要被埋在雪里。

幸好,四舅爷经常凌晨起来清雪。黎簇听着接连不断的铲雪声眯了眼。

保庆没有在他身边,黎簇扫了一眼,保庆的大衣也不在。

半晌,院子里的门响了一声,黎簇听见保庆拍了拍大衣的声音和四舅爷的问候。

“怎么样?”

“雪太大了,路很不好找。”

黎簇耳朵一动,心生警觉。他要找什么路?

“…保庆,你…非去不可吗?”

黎簇想起了吴邪说过的,长白山里有个秘密。呼吸有些急促。

“…四舅爷,已经没有人了。”

黎簇一怔,什么叫没有人了?

木门咯吱一声,开了。

黎簇闭了眼,仿佛不曾醒来过。

黑暗中,保庆脱下了还带着一身冷气的大衣,钻进了黎簇的被子里。

6.
接下来的半个月,黎簇再不曾见过保庆。

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四舅爷依然每天铲雪。铲子铲到砖块的声音让黎簇脑壳有些疼。

他依然说不出话,身体也没什么知觉,但是精神好了不少。时常能想起保庆在的时候,他头上的皮帽,他身上的大衣,和他脚上长靴。

配着他唇红齿白的模样,整整一幅公子哥的做派。

黎簇耐着性子,想着等保庆回来自己就赖着他。他隐隐地觉着,自己来长白山要找的东西,一定和保庆有着莫大的联系。

只是吴邪那厮未免太没用了些。

这么久都找不到自己。

还是,已经没有必要再找?

黎簇沉了脸,被人支配的愤怒悄然升起了一股小小的火苗。伴着焦躁的担心和永远节奏平缓的铲雪声,黎簇缓缓的压制着扭曲的厌恶。

他想,保庆再不回来,他就去找他好了。

反正,只是顺便。

7.
并没有让黎簇等太久。

在某天傍晚,昏沉的天色夹杂着白茫茫的雪花,天空中传来了轰隆的响声。

并不吓人,甚至那声音在回荡在大山之中显得极为空灵。

黎簇精神一振,原本困顿的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

这是…?

隔壁屋子的木门慌乱的响起,黎簇听见四舅爷急促的脚步声奔向了外面。

半晌,他本以为四舅爷不会回来的时候,木门又响了。

他提着盏油灯,在墙上投下了一大片不怎么清明的影子。

黎簇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神色漠然,面容看得出来年轻时的隽秀。

他将油灯放在了黎簇的炕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雪崩了。”

黎簇心脏骤缩,外面空荡荡的轰隆声还在回响。

四舅爷想了想,将黎簇包在了被子里,又转身去拿了大衣。

他要带自己走?那保庆呢?

黎簇挣扎着,没有知觉的身体硬是将被子蹭出了一条缝。

四舅爷走回了他面前,将被子重新裹好,黎簇又挣开。

猛然,黎簇不动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四舅爷的手,背后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那是一只奇异的手。

食指和中指奇长无比,关节上带着细密的,老旧的伤痕。

黎簇缓缓抬起头,心中推测着这是张家的后人,亦或是汪家的。

四舅爷看着黎簇颇为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地,笑了。

8.
再次醒来时,黎簇发现保庆回来了。

他躺在自己身边,脸色微微青白。

黎簇见他一幅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有些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脸。

温凉,又微弱。

黎簇闭了眼,觉得脑子不甚清明。

再次望向保庆的时候,黎簇蓦然发现,俩人所处之处根本不再是那个独栋的平房!

奇怪的是,黎簇却并未感觉到不安。

两人周身尽是些石块,更是有石块砌成的石墙。整个地方占地估计有个千百平方米,犹如天坑。

黎簇凑近了保庆,听他极其微弱的呼吸,很难想象他竟然还活着。

保庆的身上有些狼狈。唯一的一把猎枪落在不远处,黎簇估摸着以这破猎枪的精度,十米开外就很难打到活物。

黎簇伸出手拍了拍保庆的脸。青白的脸上被拍出两个红印子。黎簇看着那红心,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于是又拍了两下。

很快,黎簇便上了瘾似的,把两张脸蛋拍的通红不止。

蓦然,在黎簇把手再次拍向保庆的时候,眼前的人静静的睁大了那一双眼。

黎簇有些被发现后的尴尬。

保庆却笑了笑,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还好你在我身边。”

身下隔着一层皮肉的心脏渐渐变的鲜活,冰凉的身体瞬间填满了腾腾灼热的血液。黎簇猛然升起了一股怪异的念头。

他不想失去他。

9.
那黑漆漆的,坚硬的,并不是石块。

黎簇跟在保庆的身后,小心的打量。那是冰块。

保庆的手电打在那些石墙上,黎簇能隐隐的看见光线折射了进去,又诡异地凐没在了黑暗里。

和那些地下洞穴的结构不同,人为的雕撰和自然的刻蚀让整个格局显得合理又诡谲。

保庆的手电筒灯光渐弱,黎簇在斜后方却只能看见保庆半张惨白的面孔。

黎簇其实有些奇怪。

因为他想去碰碰保庆那惨白的脸,也想握一握保庆拿着手电的青白手指。可他做不到。

从自己醒来的那一刻起,这具身体,甚至是意识仿佛都有了另一半的自主权利。他不能完全的,控制自己。

这让他有些惶恐。

那座矮小的平房,冷淡的四舅爷,凭空的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甚至自己对这些奇怪的事情丝毫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大概有些精神上的小毛病,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些极端情绪导致的不可控,至于身体里还想有另一个自己……黎簇觉得不太容易。

毕竟,谁会想和一个疯子共用一个身体呢。

哪怕是自己。

10.
良久。

准确的说是不记得多久。

黎簇跟着保庆终于停了脚步。

手电筒里的电池早就耗尽了,两个人就淌着黑一路走在这冰道里。没有磕绊,也没有迷路。

所以当保庆停了脚步的时候,黎簇便知道,这就是终点。

黑色的静谧里传出一声空幽的叹息。保庆后退了几步,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新式的打火机。小小的,只有一个指节那样长。

一声摩擦,幽蓝的火苗在冰道里稳稳的亮了起来。

保庆摸了摸冰墙,黎簇没大看清他做了什么,便被瞬间的灯火通明刺伤了眼。

黎簇眯着眼,向远方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点点油灯布满了冰墙。隔着嵌在冰墙里的木头,整个空间被照的犹如白昼。

有氧,通风。黎簇想。

渐渐睁开了刺痛的眼,黎簇顺着保庆的目光望去,百米开外陡然屹立着一座古楼,八角飞檐,漆黑如墨。

纵然坐落在一片灯火通明之处,黎簇却总觉着那古楼里溢着一股极不寻常的幽冥之气。

楼身的墨色在油灯的光线下,如穿不透的高密物质般,将整座古楼隔绝在了白昼之外。一如被放逐在深海的船舶,永生永世见不得天日。

保庆吸了口气,收了手中的打火机,迈开步子向那古楼走去。蓦然,身体一顿,保庆回过身,面带着不舍和无奈。

“回去吧。”

11.
黎簇低下头看着保庆递过来的打火机,没有接。

保庆只好拆了自己身上毛衣的线头,将打火机栓在了黎簇的脖子上。

黎簇见着保庆面色复杂的用拇指摩挲着打火机的底部,果不其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刻印浅显的张字。

他是张家人。

黎簇隐隐安下了心。却又带着些迫不及待。

他想知道,张家的一切。

他们守护的,被人背叛的,那些永远封存在地底的秘密和痛楚。

“回去吧,顺着原路。”

“张家我这一支的直系已经没有人了,就让我来做最后的守墓人吧。”

“可惜了,学艺不精。”

黎簇看着保庆摆弄着他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终于心中有了一丝残存的波动。

他想问这古楼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去守护,他想问这长白山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张家去守护,他想问你知不知道有个人叫吴邪,正在为了张家与整整一个势力在对抗,他想问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恩恩怨怨平白将他的人生毁的凋零破碎。

可是,他说不出口。

“出去了,你就去找四舅爷吧,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还能等到我回来的话……”

黎簇听他把后半句舍了去,却又对自己笑了笑。

“也不是两根长手指的都是我们家人的,你出去可不要被人骗了。我好不容易搞出雪崩把那些人埋在地下,也不知道他们死没死。”

保庆伸手摸了摸黎簇的头,眼神温柔又决绝。

“再见。”

头顶上的重量消失了。

黎簇呆愣着看着保庆越走越远,耳边陡然响起了一声哀凄的鹰鸣声。

响彻了整座雪山。

12.
腊月的长白山堆起了厚厚的雪层。将房屋都堆在了雪里。

黎簇张张眼,只觉着脑子混沌不堪。

身边的油灯昏暗,影影绰绰之间能瞧见一个沧桑的人影。

黎簇闭上眼,“吴邪。”

发出的声音不大,却震的胸腔剧痛。

那人闻声走了过来,看着黎簇半死不活的样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醒了?你再躺几天我们直接埋在这好了。”

黎簇没有理会,只觉得胸腔炸痛,抬手便摸了摸肋骨。

“没断,可能裂了,给你贴了膏药。”

“你还随身带膏药?”

“哪能呢,现找的,也不知道过没过期,先贴着吧。”

黎簇听他说话,脑壳又一阵痛。他抬眼打量了一下他们避风的地方,却蓦然心惊。

他回过头去看炕头的窗户,去看炕边的柜子,去看柜子上的收音机,去看屋子里的张保庆。

“看什么呢?”

没有。没有张保庆。也没有四舅爷。

黎簇把唇抿成了线,挣扎着坐了起来,翻身下了炕。

吴邪皱着眉,只觉着黎簇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不寻常。

黎簇拖着僵硬的身体,在破旧的房屋里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

“你在找什么。”

吴邪坐在炕上,从兜里掏出了只打火机。

黎簇见状,陡然睁大了眼,直夺了吴邪手中的打火机。

小小的,一个指节那样长。

黎簇翻过打火机,底部赫然刻着一个张字。

“你在哪找到的?”

吴邪眯着眼,也没打算蒙他,“我找到你的时候,在你脖子上。”

心跳顿时停滞了。

竟然是真的,那些恍惚的,断片似的梦境,竟然都是真的!

黎簇死死的捏着打火机,却始终忘不掉心里深处,那双泛着不甘却又温柔的双眼。

“我们谈谈。”

“唔。”吴邪无可无不可。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好控制,可以团队协作的人。此时他有意想谈一谈,吴邪也不会拒绝。

“你说你有一个庞大的计划来和汪家博弈,那么,你是为了张家吗。”

张家。

吴邪恍惚又回到了自己天真无邪的时光。张家,九门,三叔,那些被牵扯进来的,被当做弃子放弃的,为了存活不择手段的…

“是,也不是。”

“因为张起灵。”黎簇笃定。

“我可以问你问题吗,这样比较公平。”吴邪笑了笑,并不否认。

黎簇颔首。

“你,这次又知道了什么呢。”

黎簇看着眼前的人,思考了一会,只说了两个字。“古楼。”

“张家古楼?!”

黎簇并未回答,吴邪心中却陡然起了一丝波动。

他只道这长白山里的云顶天宫青铜门是张家世世代代要守护的地方,也隐隐的猜测张家从东北南迁而下,东北必然该有一座同巴乃一样的古楼,却不想它竟然就在这长白山里!

“该我了,古……长白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黎簇瞧着吴邪眸色渐深的样子,将古楼的问题换了一下。很明显,吴邪也不见得比他清楚多少。

“终极。”

吴邪毫不隐瞒。

“那是什么?”

“不清楚。”

黎簇皱眉。吴邪被瞪的坦坦荡荡。

“那我可以问两个了。带你去的人是谁,还有别人知道古楼的存在吗。”

黎簇忽略了吴邪语气中虚拟和现实的无壁衔接,毕竟有过被费洛蒙影响的经历,黎簇也能理解。

“张保庆。”

想了想,黎簇又道,“并不是只有张家人才知道这座古楼的存在。”

吴邪嘴角平缓的翘起。却突然问道,“你觉得你跌落断崖是意外吗?”

13.
博弈还远远没有结束。

没想到汪家的人已经将手伸到了他们的前头。

先一步找到了四舅爷家的旧址,让黎簇跌下断崖。吴邪寻来的时候必然将他带进难得的避风屋子里养伤。而那里面,便是他们已经抓住的白鹰的费洛蒙。

汪家想利用黎簇的信息感知从白鹰那里得到张保庆最后的行踪,却不想白鹰却是在雪崩后离开了四舅爷去找张保庆,最后记得了天坑最准确的位置。

那只鹰已经太老了。

可它依然守着脖子上的打火机不愿离去,在这连绵的山脉间不断的徘徊。

张保庆捡回了它,却又离开了它。

海东青一生只认一主,它永远不可能离开这片绵延的山脉和那个沉睡着古楼的天坑。

黎簇从吴邪那里知道,那座平房的主人离开时已经是八十年代末,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张保庆和四舅爷。

三千年的婴儿,不老的容颜。黎簇期待着,再下天坑时,张保庆还能活着,给自己看看那双温柔致死的眼睛。

他终于明白,吴邪为什么能数十年如一日的追寻着永远是个轮回没有未来的答案。

他想,或许是那只白鹰的意志影响了自己。

可张家人大概都有一种神奇的特质,让人不经意地,温柔地沉溺。在那汪深深的漩涡中,谁也别想逃离。

他和吴邪,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一个去寻找张家的秘密,一个去寻找终极。

又或者,一个去寻找素昧平生却背负一脉所有沉重的守墓人,一个去寻找和自己连接整个世界的救赎。

至于汪家。

千百年的纠缠,这远不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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